杂食的轻松girl,看产出知墙头
虽然看不出来但本命其实是相棒那三对
不在乎攻受,注意避雷
 

【若叶松】爱哭鬼Pippo

庆祝二期决定!这几个月忙毕设都没产出,拿去年被窗的choro右合志(主催消失半年了应该是被窗了吧)参本的旧文混一下更()今晚开始努力填坑!

含有若叶松的cp向注意!命题梗曲: https://music.163.com/#/m/song?id=515357



ナキムシピッポ

爱哭鬼Pippo

 

 

 

「为了要让你变成笑脸,

世界让我变成了爱哭鬼。」

 

○○○

 

这是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。即使一片漆黑无法丈量,他也清楚这里的尺寸,只因他最大限度地蜷缩,双手抱膝漂在水里,也还是能轻易触碰到四壁。没能挽住的白色裙摆飘飘散开,典雅好看宛如一株安静生长的荇菜。

缸中之海。漫到下巴的水又苦又咸,他微微仰头让脸露出水面,即使看不清他也知道,这狭小空间的顶部就在上方咫尺之遥。没想到一个人十多年的眼泪,可以有这么多啊。他这样想着,水就快没顶了,在那之后要怎么办呢?神是不会死的,只是徒增折磨而已。这不是重罪,不是惩罚,是祝福的代价,是法术的反噬,是为自己的决定担起的责任和后果。女神啊,你何必要受这等苦,要是有人这么问起,他会回答:

大概还是喜欢那孩子的笑吧。

可是他连会这样问起的人都不没有,只有水和自己的声音陪着他,在这个无人知晓的狭小空间,他就这样接纳、收藏了一个人全部的脆弱。但就在容量终究快要达到的这一天,他突然感到脖颈和肩部一片清凉。是刚从水中脱出,湿漉漉的那种清凉。

水位在下降。

不可能,不可能呀,难道我的咒缚有纰漏,能让他凭自己的力量逃脱?十多年来第一次出现例外情况,被禁锢的女神警觉起来,随着姿势改变扬起了水花和衣摆——

 

那孩子,那孩子居然在哭。

 

○○○

 

「明明如果能把世界(你)全部的悲伤,

都承担下来的话就好了。」

 

○○○

 

泪,以及哭泣,对于十四松来说,介于毫无关联和习以为常之间。在这之间有一个巨大的断层:他有十年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了。而在那之前,十四松是个名副其实的爱哭鬼。

且不说每个人都是大哭着来到这世界上的,十四松在他生命的头十年,那日子几乎是令人心疼地全部浸在泪水里的。在地上绊一跤,他就无助地哭了;大狗稍凶地吠一声,他就害怕地哭了;家里养的鸟儿飞走,他伤心地哭了;在商场迷了路,他惊惶失措地哭了。等到上了学,受表扬的画挂出来被人恶意涂花了,他背对着夕阳哭泣;被人恶作剧拉了椅子成了全班笑料,他和飘过的云一起哭泣;帮班级照顾的金鱼死了,他望着空寂的天空哭泣;对他那么好的美术老师调走了,他在被窝里哭啊哭啊,直到天明。不输给风,不畏惧雨,他从未想过成为这样的人的可能性,只是为了活过每一天,就早已精疲力尽了。他的世界太小了,他无处可逃,他的痛苦、他的眼泪,也全都无处可逃。

“十四松?……又在哭啊。”

眼泪是流出来的脆弱,而脆弱又是把柄。他不再想让泪水被自己以外的人瞧见,同学,老师。家人。他在放学后空荡荡的走廊角落里独自蜷着,等今天份的泪流尽以后再回家。而这时,轻松会过来,悄悄地问上这一句话。

轻松哥哥。他性格倒是变了很多,像是要做个好哥哥的样子,每次揉揉十四松的头,挨着他一起坐在角落里,十分贴心地不问也不劝说,只是陪着,陪着。他能准确地预感十四松差不多缓过来了,善解人意地先行离开,让十四松跟在他后面回家,保持着一定距离,既传达出足量的“我在这里”的讯息,又让他安心自己狼狈的脸不会被看见。十四松感激这个哥哥,感激他珍宝一样的无言安慰,几次帮他偷偷削好笔盒里的钝头铅笔,每天都在他的水杯握环中插上一束新鲜的小野花。

而他最后一次哭泣,也是他等待最久的一次。他在臂弯的间隙里瞥着,一双脚在他面前伫立许久,脚的主人才叹了一口气:

十四松,你以后不用再哭了。

你所有的眼泪,都由我来流走;你所有的悲伤,都由我来接收。

从那以后,十四松真的没有再哭过。而且像是矫枉过正,要补偿整整十年的悲观似的,他反而变成了非常开朗活泼的性格,开始打起棒球,还加入了社团。再不会有人欺负这一颗健壮快乐的小太阳了,却也没有人知道这转变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。

“你们说,十四松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?”

其时十四松正在玄关的地板上做着划水的动作,哥哥们以为他听不见,实际上他比谁都听得清楚。记忆像是镶了一块毛玻璃,十四松记不清那天的细节了,记不清轻轻把手放在自己额前的是什么样的人,但他记得那一双编织繁复的罗马鞋,记得余晖里翻飞的洁白衣角近乎透明,透过哭肿的红通通的双眼,好像还瞥见了头上翠绿的橄榄冠。

为什么,为什么要为我承受这么多呢?

在那场无果的爱恋宣告结束的时候,头一次哭出来的十四松,似乎发觉了什么。

 

○○○

 

「是不是因为神的惩罚游戏,

才让眼泪诞生了呢。

那样的话多么讽刺啊。」

 

○○○

 

对于这个咒誓,轻松没有后悔过。

在长男问起起十四松性格突变的时候,他想自己是唯一一个心中有数的人。轻松很早就清楚自己在另一个维度的女神身份,两个世界的自己之间可以共通感受和认知,但想要在人间施展法力的话,就必须短暂交换,不得不以女神形态示人。他还记得那时收回手,看着短暂失去意识的十四松,默默祈愿着:

忘掉吧,忘掉我吧。

换来奇迹的法术都是有代价的。比如被困在这狭小的泪水之缸,缸中之海,想要法术持续多久,它就会存在多久。可是泪水居然有了排出点,水位开始下降了,人间的轻松在关东煮摊前,马上就明白了原因:

隔着三个座位的十四松,正在因失恋而放声大哭。

这一天他似乎懂了,只有因爱情而产生的眼泪是无法留住的。十四松的恋心,是他唯一不能控制的,悲伤的来源。

 

○○○

 

「越过悲伤的日界线,

约在水平线上相会吧。

一定是泪水也干涸的时候。」

 

○○○

 

 “有谁!知道十四松在哪里吗!!”

无人回应。

估摸着轻松就要爆炸的长男,缓缓合上了漫画:

“吵死啦,十四松不是每天都出去吗?干嘛突然那么紧张……还有刚才那声好大,你看看门有没被撞坏吧……”

轻松没听完,转身又出了门。

必须要找到十四松,必须要找到十四松。这几天水位下降得太快了,大有补上十年来全部眼泪的架势,他一定躲着我们频繁地哭泣,因为什么恋情而拼命地哭泣!流了这么多的泪,轻松不敢想象他遇上了怎样的感情冲动,喜欢上了怎样的人。他只能加快搜寻的步伐,棒球场、公园、酒屋,甚至连十四松可能会去相谈的豆丁太和大裤衩博士都问了,结果却是毫无踪迹。

简直像是故意躲着自己。

轻松停下脚步,用手撑着膝盖缓一缓气。哭泣不想让兄弟看见可以理解,但出于自己那一点私心,轻松并不希望自己是被排斥的那一个。他又再直起身子,疲倦地把手背靠在额头上,太阳要下山了,隔着旁边波光粼粼的河,他渐渐注意起桥下那孤单的轮廓。

“十四松!终于找到你了!”

十四松在河堤上抱膝坐着,正好背对着自己。轻松走近,伸了手又迟迟疑疑,拿不准要不要拍上他肩。

“发生了什么,十四松?”

你是,喜欢上了谁吗?

这样问到底妥不妥当呢。轻松的胸口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,到底是谁偷走了他的心,又这样伤了他的心?他想取回当年那安静陪伴者的风格,但是他做不到。他愤怒。他愤怒那人的无知无畏,她知不知道自己遇见的是多么温柔、多么好,又是多么脆弱的人?

是的她一定什么都不知道。十四松的脆弱,全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。

“轻松哥哥,我没事啦……”十四松转过头,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。

“我只是,喜欢上了轻松哥哥而已。”

一如往常大咧着的嘴边有泪珠接连滑落,大滴大滴的都在夕阳里闪着晶光。他眼周全是绯红的,说一句话就要吸一次鼻子:

“喜欢到了要哭出来的程度呢。喜欢到了……要流那——么多眼泪的程度!”

 

这是狭小空间顶部被缓缓打开的声音。这里不再狭小,也不再黑暗了,半身泡在咸水里的女神抬头,恍恍然看见了光。

“十……十四松?”

天使拍打着洁白翅膀飞下,回他以再熟悉不过的灿烂笑颜,怀里抱着的全是天上的星星,每一颗都和头上光环一样,是光明喜悦的金色。

“轻松哥哥,接好咯——!”

 

「如果有和☆数量相同的悲伤存在的话,

那就哭泣相同的次数就好。」

 

“从今以后,不要再一个人担着了。悲伤也好泪水也好,快乐也好笑声也罢,全都两人平分吧。”

女神和天使,轻松和十四松。他们面对着面,一边哭又一边笑起来,泪水和笑声里,全都挂满了璀璨的星。

 

○○○

 

「是不是为了变成用心情架起连接的桥,

才会有眼泪存在呢。

为了能和你两个人在一起,

世界让我变成了一个爱哭鬼。

一定,

一定是这个原因。」

 

 

 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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